编者按：本文选自《中国医学气功学会第21届学术年会论文集》，由中国医学气功学会李照琦撰写。本文以形神共养为纽带，揭示中医气功的导引调息与舞蹈的肢体韵律存在深层耦合，二者通过"气韵互通"实现身心共振，为医艺融通的康养模式及艺术疗愈研究提供新思路。
李照琦1 张海波*
（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 北京 100029）
摘要：气功是调身、调息、调心三调合一的身心锻炼技能，在医学领域，气功疗法是传统中医药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至今仍然应用于临床；而舞蹈在起源，习练用途，以及内在文化内涵上都与中医气功有相关之处，适当合理的融入舞蹈元素，可以让中医气功得到更生动更充分的展示以更好的宣扬和推广。本文对中医气功与舞蹈舞蹈元素的融合依据及意义展开研究，增加人们对中医气功的了解和创新力，以期促进中医气功长足发展以及有效传承。
关键词：中医气功；舞蹈；融合
基金项目：1.北京市中医管理局北京市中医药科技发展资金项目中医药文化资源调查专项2.北京中医药文化资源调查民俗养生寺观与中医药文化调查工作专班建设研究 3.北京地区中医气功文化资源转化
１作者简介：李照琦（2000.8—）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2023级硕士研究生，邮箱：2331272098@qq.com。
*通讯作者：张海波，北京市朝阳区北三环东路11号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邮编：100029，电话：010-53912194
E-mail：mzhanghb@163.com。
气功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之一，在医学领域，气功疗法是传统中医药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至今仍然应用于临床。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中国的传统文化已经在新兴媒体的带动下加速传播，其中歌舞表演等生动的表现形式因能给人带来赏心悦目的体验更为大家欢迎，而舞蹈和气功在起源，“气”，“圆” 等方面有密切相关，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中医气功疗法，了解中医气功，可以通过借鉴舞蹈表演的经验和形式，以更好的视听体验来展示中医气功的基本动作与内涵，来增加中医气功对群众的吸引力。
1气功与舞蹈的起源
气功起源于原始人类的自我保健方法，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当疲劳困倦时，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就会觉得全身轻松，比较舒适;如果身体某处疼痛不适，往往经不由自主地按、摩、捏，疼痛就可能减轻或消除。气功在古代被称为“吐纳”“导引”“按蹻”“行气”等，即源于这种本能的自我保健活动。相传由孔子编选的，汇编上古历史事件和部分追述古代事迹的《尚书》，及此后的《史记》《孟子》，均记载在4000多年前的唐尧时期，中原地区曾洪水泛滥成灾。舞蹈,是人类最早创造的艺术式样之一，它伴随着人类的生存活动和生产活动发生、发展以至演进。尤其是在原始公社时期，舞蹈不仅是原始人精神生活的组成部分,而且更是原始人物质生活的直接体现。吕不韦主编的杂家巨著《吕氏春秋·古乐》记载：“昔陶唐之始，阴多滞伏而湛积，水道壅塞，不行其源，民气郁阏而滞着，筋骨瑟缩不达，故作为舞以宣导之。”说明由于气候多雨潮湿，人们气血郁滞，导于是就用舞蹈来宣导气血以治病。可见舞蹈最初还被当作强身健体的手段。正像刘光汉先生所说：“上古人民，竞争日烈，兵器不可须臾离。然民不习劳，则茶弱多疾，而服兵之役弗克胜。故古人又作为乐舞，使之屈伸俯仰，升降上下，和柔其形体，以廉制其根骨，庶步伐整齐，施之战阵而不愆。此古人重乐舞之微意也。”（《刘申叔先生遗书》）。由此可见，二者最初都因有防治疾病、强身健体之功效让人们受益[1]。
魏晋南北朝的时代特点，决定了舞蹈文化的结构较为松散，可塑性强，对外来乐舞艺术，容易适应并易吸收对方的东西。同时，由于长期以来中原乐舞一直散发着一种舒淡、迟缓的田园生活气息，而西北部游牧民族的乐舞却活泼、激扬、充满生气，即使是那些“筋骨柔”、“腰身软”、“体轻似无骨”的舞姿，也始终未脱离其“阳刚之美”的总体风格。意即多俏丽，少婉约；多妖娆，少清秀，多妩媚，少典雅，多纵情，少娴静。这种开放明朗的“阳刚之美”与魏晋南北朝时代精神的律动相谐，同历史运行的步伐共振,和人们审美欣赏的需求相符，因此被中原广泛接受，继而吸收融化，形成变革。《周易正义》日：“火本干燥，泽本润湿。燥湿殊性，不可共处。若其共处，必相侵克。既相侵克，其变乃生。变生则本性改矣。”西域乐舞与中原乐舞的“燥”与“润”，在其“侵克”中，产生了新的乐舞文化的特质,进而又形成了这一时期舞蹈多元的整体风貌，与中医气功理论中的阴阳学说交相辉映。气功锻炼的第一步是选择合适的功法。人“有少阴之人，有太阴之人，少阳之人，有太阳之人，有阴阳平和之人。凡五人者，其态不同，其筋骨气血各不等”；若是患者，则更有阴盛阳盛、阴虚阳虚之别。而功法也有阴阳属性的不同，不同的人应“对号人座”地选择相应功法，进行修炼，方可取得良效。气功修炼调身之动静开合、松紧刚柔、俯仰屈伸、上下升降等，都有阴阳属性。一般而言，动功属阳，静功属阴;向上向外的升式开式可以升阳，向下向内的降式合式可以潜阳。《医学汇涵》曰:“有火者开目，无火者闭目;欲引气上行的治耳目口鼻之病，则仰身为之；欲引头病则仰头，欲引腰足病则视足。”调息也如此，吸为阳，呼为阴。《长生胎元神用经》云:“鼻主清气为阳，口主浊气为阴……”存气闭息，可以去寒；呼出浊气，可以清热。因此，阳虚者应练吸，即注意吸气，延长吸气时间；反之，阴虚者练呼，即注意呼气，延长呼气时间。调心之阴阳变化，在意守、存想格外分明。守外景可以退火，守内景可以温阳；存想水与寒的意境可益阴，存想火与热的意境可生阳[1]。因此，从气功和舞蹈的起源上看，无论是从始于自我保健的方法还是所蕴含的阴阳学说都有异曲同工之处。
2气功与舞蹈的融合
2.1“气”的融合
中国古典舞蹈对“气”有一种特殊的讲求，这是中国古典舞蹈区别于西方舞蹈和其他东方舞蹈的一个带本质性的问题,也是“气韵”何以成为中国古典舞蹈美学特征之核心的根本原因。南朝梁的文学批评家钟嵘在其《诗品序》中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这里，钟嵘指出了舞蹈的物质动因在于宇宙“气”的运化一一由于“气”的运动引起物的运动和变化，从而感发了人的精神，激荡起人的体性。当人们把对外界之“气”的感应付诸于身体律动时，便作为“舞蹈”表现出来。钟嵘的这一命题，是历史上最早关于“气”与“舞蹈”之关系的论述。
中国古代哲学观认为，“气”的消长是天地万物生成、运动、变化的根源。《系辞传》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广雅》解释“氤氲”指“元气”。所以“气”被看作宇宙万物的本体和生命。古代哲学、美学著作在这方面有不少论述。如老子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汉代王充云：“天覆于上，地偃于下，下气蒸上，上气降下，万物自生其中间矣。”“天之动行也，施气也。体动气乃出，物乃生矣。”《论衡·自然篇》阮籍说：“升谓之阳，降谓之阴，在地谓之理，在天谓之文……自然一体，则万物经其常。入谓之幽，出谓之章，一气盛衰，变化而不伤。”《达庄论》杨泉也说：“盖气，自然之体也。”“夫天，元气也。”《物理论》可知，古人认为，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是“气”，而人乃“物中之一物”张载，故人的生命之本亦为“气”。《淮南子》云：“气者，身之充也”、“气者，生之元也”；《论衡·论死篇》云：“人之所以生者，精气也。”《物理论》曰：“人，含气而生，精尽而死。”《论衡·辨祟篇》曰：“人，物也，万物之中有智慧者也。其受命于天，禀气于元，与物无异。”这些论述明确肯定了舞蹈活动的主体——人，与其活动的空间这两个舞蹈赖以产生的基础都是“气”的不同形态，在这个意义上，舞蹈就可看作是“气”与“气”发生关系的艺术活动。所以从气的层面来看舞蹈依然与气功关系密切，舞蹈即是人体之“气”。
2.2“圆”的融合
中国人对“圆”的认识早在人类的发韧之初便产生了华夏初民怀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对日月天地的崇拜，开始了探索与发掘的时代，形成了对圆初步的意识。“圆”表达了圆润、舒展、完美，它象征着宇宙 间的圆整、人与自然的圆满[2]。这样，“圆美”意识便逐渐渗透到中国人的思维结构、精神领域，潜移默化地左右着人们的思想、行为方式，成为华夏民族文化心理积淀的一个重要部分，在西方，“圆”大多是以物质形态的形式出现的；中国的“圆”已经超越了这种物质形式的存在，以更高级的形式存在着。中国的“圆”超出了物理形式的概念，上升到了更高的精神层次，这种“圆”的精神已经深深地扎根到中国传统文化中。圆形具有较强的整体性并蕴含着独特的美感。不管是中医理论还是古典舞文化，都借鉴了“圆”文化的精神特征，形成了浑然天成的意识形态和悠扬体态。“圆美”思想与中国人传统的圆形思维方式、宇宙观、时空观息息相关，揭示出华夏民族运转不息、生机盎然的艺术生命精神及文化心理中对和谐美好、圆满之境的理想追求。中国古典舞是代表着我国深远历史文化底蕴的舞蹈，以“走圆”的运动轨迹路线作为其审美观念。中国古典舞的艺术又被称为“画圆的艺术”，“圆”在中国古典舞中有着特别深远的影响。“以圆为美”是我们中华民族古老的传统审美，也是中国古典舞中的审美核心[3]。而中医气功的理论及动作中更无处不体现“圆”的思考与美感，例如：三圆式，这个姿势为站桩中应用最广泛的基本姿势。站立的方法是：两脚左右分开，间隔距离与肩宽相同。两脚尖尽量向内站成一个圆形。两腿微屈，腰直，胸松，腹收姿势自然。两臂徐徐抬起与肩平，肘比肩稍低，作环抱树干状，以扩大肺活量为度。两手各指均自然张开，弯曲如握球状，形似小虎爪。两手心相向，距离约一尺左右，头自然向上顶，不偏不斜，项部直立，使血管和神经都不受压。所谓三圆是足圆、臂圆、手圆的意思。足圆是为使腰部保持平直，两脚稳稳抓地如树生根。臂圆和手圆是为了加强呼吸作用，并使气息运行直达手尖端。练习这姿势的目的是为了增强腿部、腰背、臂手腕等肌肉的力量，使其发达坚韧结实。中医理论中通过外观宇宙自然,内照人体育化,将自然万物的变化规律简化为阴阳对流图，气机升降沉浮，并映射于人身，反映人体内的具体生理活动。在中医理论中，人体气机的基本运动方式——阳升阴降，中焦脾胃为斡旋中心，带动其他四脏肝、心、肺、肾的运动，如车轮生生不息的前行[4]。
2.3两者融合的意义
舞蹈具有极其丰富的民俗文化，且形式多样、种类繁多，具有一定的美学价值与艺术价值，并具有直观性、动态性、抒情性、象征性、律动性等特点，气舞表演，将气功与舞蹈结合，立体展现中医气功的一招一式以及丰富的文化内涵，给人以视觉冲击，带来沁人心脾的审美体验，让人可以直观的领略中医气功的魅力，获得精神的优雅愉悦之感。通过表演者，把中医气功的每一个动作转化成自己的肢体艺术语言，通过练习者的眼神，动作来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并配合舞台上的服装、灯光等艺术手段的烘托和渲染，加之中医气功深厚的文化内涵为背景，向观众展现美的享受的同时，使观众能够了解中医气功以及追求健康、养生的生活态度，其对中医气功的推广和社会价值也就展现出来了。
3小结
气功是调身、调息、调心三调合一的身心锻炼技能。有四个层面的意思：一是表示气功修炼的操作内容，即调身、调息、调心；第二是表述三调的操作目的，即是三调操作应达到的状态，互为内容、融为一体；第三是表述气功修炼在现代科学中的位置，即心身锻炼，而不是像体育锻炼只需要注意对身体的控制，既是生理的也是心理的；第四是表述气功学科的知识类别，即属于技能性知识，区别于宗教、邪教等。这些都与舞蹈的习练不谋而合，也同样需要把控动作的同时配合呼吸、融入情感，才能在日积月累的练习中进入到越来越深层次的境界以及美轮美奂的表演效果。但关于二者的起源、练习环境、配乐的选择等更深层次的联系和区别还需要不断的深入研究与思考[5]。
参考文献
[1]袁禾作；赵沨总主编. 中国古代舞蹈史教程 [M]. 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 2004.
[2]朱玉红. 中国古典舞身韵动作当中的“圆” [J]. 秦智, 2022, (04): 52-4.
[3]王培娟. 中国古代美学中的“圆美”观 [D], 2004.
[4]彭子益原著；黄海波解读.《圆运动的古中医学》解读 [M].郑州：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2019.
[5]刘天君，章文春.中医气功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6，9－10.